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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膳食疗  2020年07月17日  浏览:2 次

1

燕山东段,两市交界处有一座大山,大山脚下有一条深山沟,深山沟里有一个村庄叫上庄。上庄偏远闭塞,只有一条弯弯折折的山道像蛇一样顺着深山沟爬出去,和外面的镇子相通连。

上庄人的祖辈都以种地为生,庄前庄后、庄里庄外、坡上坡下、坡东坡西的百多亩零星散乱薄田地,倒也能让上庄的百十号人勉强填饱肚子。那年月,吃惯了稀粥烂菜的上庄人,倒也懂得自娱自乐,胡乱填饱了肚子,就在深山沟里对着日月星辰迎来送往,再闲不住就在那里唱,唱不好听再发呆。

到了前些年,上庄里的青壮男人不再甘于守家带地。他们三个一伙、五个一帮,扛起媳妇重新给他们拆洗过的花被花褥,离开上庄,走到深山沟外面去了。他们有的去了大山西北方的山城,有的去了大山东南方的海市,把他们的一家老小留在上庄里。他们一走,深山沟里的上庄就好像缺了点儿什么。多亏了有他们那些年轻美貌的媳妇们在庄里闹腾,才不致使深山沟里的上庄压根儿失了生气。

媳妇们这个向着庄前的山坡下说:“妈,孩子睡着了,我要做饭了,小米是凉水下锅还是开水下锅啊?”

那个对着庄后的山坡上喊:“爹,饭好了,回家吃饭了,再不快回来菜都凉啦。”

还有一个朝着在庄里河汊子捞鱼摸虾的小丫头叫:“山南,快回家,趟湿了鞋啊,你爹回来了,买花衣服来了,晚了不给你穿,给小狗穿了啊。”

又有一个冲着在庄外河沟子边老槐树叉子上面抓鸟掏蛋的大小子嚷:“海北,快下来,刮破了裤子,你爹回来了,我让你爹扒了裤子揍你,打死你。”

“大虎儿、小花儿都回来,吃饺子了。”

……

吃过了饭,太阳也就彻底从西面山口走到深山沟外面去了,月亮正打算在东边沟脑的山顶后面爬上来。

已是个正当十五的日子。

天气也算凉爽,人们从院子里走出来。年长的男人们,大多都叼上他们干活时都不怎么离嘴的旱烟袋,溜达着向庄外边走去,他们的孙儿孙女们叫嚷着:“爷爷,慢点儿,等我。”跟着他们一起到庄外的老槐树下去了。

年轻的媳妇们,大多有他们的婆婆们在家洗刷碗筷儿,在月亮还没露脸之前,就都聚到庄中间的水井台上面去了。

媳妇们坐在井台上,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月亮在东山顶上探出半张脸看她们,偷听她们说什么。

媳妇们像是觉察到了,说起悄悄话,她们说:

“列儿个黑间我梦到他们都回来了。”

“我咋没看见!”

“回来你俩干啥了?”

“快说。”

“干没干那个?”

“哪个?”

“那个,就那个。”

“想干,没干成。”

“他不干你还是咋地?”

“他刚爬上来,我就醒了。”

“啊——”

媳妇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放肆。

花子没有笑,对着远处说:“他们想我们吗?”

媳妇们有些愣怔。花子又说:“他会想我。他想我咋办啊。真的想他了。”

花子的婆婆年前刚刚病死,土根为给妈治病欠了债,正月里一起到海市的工地去了。

媳妇们都不说话了,心里想男人。月亮听不见媳妇们说话,就不再看她们,登着山顶,爬到天上去了,只把光洒下来,如银子,洒得满地都是。东面的山坳里黑着,几只夜鸟在里面召唤。媳妇们踩着银子,回家去了。花子走在最后面。

2

端午节还没到,深山沟里热闹了。大大小小的各式车辆,把深山沟的两边都挤破了,最后顺着弯弯折折的小道开进来。上庄里面几乎户户都住进了生人,来自山南海北的人们到这里来修路。他们操着个路方言告诉上庄人,二十个月后,高速公路就完工,到那时一条路穿过这里就能把山城和海市连在一起了。

上庄的人们好不高兴,他们仿佛有了出去的路,感觉他们的家不再闭塞了,二十个月后他们的村庄前面就会车水马龙了。媳妇们好像看到从山城和海市开出的大巴车,载着他们的男人奔上庄里开来了。

花子也把正房的西屋腾出来,租给了开山的施工队,每个月一百块租金。花子和四岁的儿子住进了门房里。

住在花子家里的只是领着开山修路基的小头目,大的包工头子住在深山沟外面的镇子上。在院子里,花子对小头目说:“你们招人干活儿吗?”

小头目看着美貌的花子笑了笑,用很蹩脚的普通话说:“我们没得北方菜吃过,在老家有带了大师傅来过的。”

小头目还向花子解释,他们那大师傅能比过北方的大厨。花子也笑了。花子知道,小头目以为是自己想要给他们工棚里的伙房做饭,赶紧解释说:“不是我。我是问你们用不用男的干活儿。”

小头目明白过来又笑了,说:“有能砌石块得吗?”

花子愣住了,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小头目。小头目解释说:“就是用石块垒砌石头墙。”

花子赶紧点头说:“会,会,都会,他们都会。他们都在海边码头上垒墙。”

小头目说:“要得,要得。”

花子出去和媳妇们说了。当天晚上,有四五个年轻媳妇聚到花子的门房里。她们的男人都在海市的码头上干活。她们商量说:“我看到他们干活儿用的都是机器,要他们回来有用吗?”

“是啊。我也看到了,外面的道儿窄,前儿个我看他们拿那个钩机的大钩子一钩一钩,只几下子就把那山坡子给钩下来半拉,那些等在外面的大车就都开进来了。”

花子说:“后半晌我问他们的时候,那个小头目说,施工队儿要招人垒墙,正好他们都会垒墙。”

“这帮在外面浪惯了的老爷们儿,他们愿意回来吗?”

“有什么不愿意,天天在家门口儿挣钱,黑间里又能抱着媳妇睡觉,想干啥就让他们干啥,美死他们了。”

“要是他们不回来,我们怎么办?”

“给他们打去,跟他们说,不回来他们的媳妇跟修高速的男人们跑了,到外面过好日子去,不回来了,连孩子都抱走了。”

媳妇们又放肆着,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媳妇们去镇子上给她们的男人打,要他们回来,并兴奋地告诉他们另一件喜事,不久后,移动公司要在他们上庄的山顶上给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修塔,等到高速公路通车前,她们在上庄的家里也能用上了。

几天后,媳妇们的男人们回来了。

高速公路的施工进展很顺利。那些修路的人们真的如说评书里一样,他们见山开路,过沟架桥,没过几个月,整条深山沟靠南面的一面山坡都被劈下了一大半,在半山腰上面平整了路基。又过了几个月,沟沟叉叉里都长出桥墩来,那些桥墩每天都长高几尺,到了年底,上庄对面两条大沟叉子里的桥墩,就和两条大沟叉子之间的龙头山的龙脖子差不多高了。上庄里面沟脑的地方被钻出了两个大洞,那些打洞的人们一天天钻到大山的里边去了。

这一年,上庄的年轻男人们一边在路基上干活,一边抓时间收拾地里的庄稼,到了秋天收秋的时候,上庄的媳妇们很轻松。

到了又一个秋后上冻前,高速公路提前完工了。来自山南海北的修路人大多走了,只剩少数人留下来,他们沿着高速公路的两边埋好水泥桩后,用带着铁蒺藜的铁丝把整条高速公路都封闭起来了。如梦幻般兴奋了好久的上庄人终于醒过神来,其实这经过家门口的高速公路,除了让很少走出过上庄的老年人们开了眼界,让还没长起来的孩子们看了热闹,从实质上好像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高速公路离上庄最近的出入口,也在离这里六十里地开外的县城里。上庄人即使买了车,要想开进高速公路去,也得先开六十里地到县城里才能上去。上庄人想起了多年没在头顶上的天空里飞过的大雁,那时,每当有迁徙的大雁飞过,他们就会说:“南吃雁,北吃蛋,中间伸着脖子看。”

好在村委会的干部们到上庄来了,给他们分发了征山补偿款。虽说高速公路开工前,征占他们的山场有三五十亩,现在经过村委会以上各级层层截留,加上户数又多,钱到他们手里就所剩无几了。少是少了,拿到钱,上庄人还是高兴得很。还有高兴的事,塔修好了,上庄有人用上了。

看看离年还有两个多月,地里又没什么农活可忙,土根白天里和几个年轻男人商量过,还要到海市去。晚上土根对花子说:“我们白日里商量过了,明儿个还到海市去。”

花子说:“都累了一年了,年前就别出去了,在家歇两个月吧。”

土根看着花子没说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土根说:“这一年多挣的钱都还给妈治病的欠债了,虽说眼下分了钱,但那一两万块钱也不着花。孩子很快就长大了,要到镇子上去上学,再说了,爹年岁大了,万一再有个病灾的,都得花钱啊。最要紧的是,以往都是我领他们出去的,我要是不去,他们咋办啊。”

花子心里不好受,但她尽量表现得很平静。她说:“家里家外的,你总是想着别人,从不想想你自个儿,你要是累坏了,咱们家咋办!”

土根不知道拿什么话安慰花子,只长出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夜里,花子和土根躺在炕上……

屋子里很黑。外面刮起了风,有夜鸟在山上叫唤。还没通车的高速公路上面有三两辆车开过。

第二天一大早,土根还有庄里几个年轻男人们一起,背起被褥又到海市去了。

4

高速公路通了车,上庄人都来看新鲜。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在龙头山上散了一大片。

龙头山不算高大,不过就是上庄前面两条大沟叉子之间的分水梁,因它正对上庄的山头酷似一个来上庄前面河套里喝水的龙头,上庄的祖辈人就叫它龙头山。龙头山梁上平坦,有一块块儿开垦过的荒地,上庄人从前种过,后来撂了荒。横跨两条大沟叉子的桥梁就压在龙头山的龙脖子左右两边,平坦的龙脖子上面被铺垫了路基。

天气寒冷,还刮着风,人们都感觉不到,都站在龙头山的龙头上面,眼睛盯着高速公路两边的车流看。

大大小小的汽车,从深山沟外面而来,在半山腰上顺着高速公路的那一边开过来,一辆一辆在对面越过龙脖子钻进上庄里沟脑的一个山洞,到山的那一边去了。沟脑上另一个山洞里不断有大小汽车钻出来,也一辆一辆在这面越过龙脖子,在上庄外面半山腰上顺着高速公路的这一边开到山谷外面去了。

孩子们数过往的汽车有多少辆:“一个、两个、三个……五十个……”

“不对,你数差了,是五十一个。”

“你也差了,是五十五个。”

“我们重数。”

“一个、两个……”

“哎呀,又数差了。”

……

终于,孩子们没了兴趣,也是冷了吧,一个一个跟着大人回家去了。

太阳当顶的时候,天气照样寒冷,花子一个人还站在龙头山上。终于,花子看到有一辆大巴车从深山沟外面顺着高速公路开过来,越过龙脖子开进山洞里边去了。花子猜想,大巴车一定是从西北方的山城开到东南方的海市去的。

花子两眼紧盯着沟脑上另一个山洞看,过了一阵子,还真有一辆同样的大巴从山洞里钻出来了。花子向前走几步,走到紧靠封闭高速公路的铁丝的地方,大巴车越来越近,就在大巴车快要开到眼前的时候,花子好像看到土根就坐在大巴车上向她招手。大巴车一下子开过去了,花子看到大巴车里有一个年轻人透过车窗,对着她笑了,但那个人不是土根,花子不认得。

花子坚信,过年的时候,土根一定会坐着这辆大巴车回家来的。

5

腊月还没到,上庄里已有了年味儿。家家蒸了黏米面勃勃,还有杀年猪的。

看着黄灿灿的黏米面勃勃在刚刚揭开盖子的笼屉里冒着热气,花子已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让土根吃上黏米面勃勃,土根最喜欢吃。花子知道,家里的黏米面勃勃在海市那地方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晚上,花子又招呼那四五个年轻媳妇到家里来,花子说:“我想拿一些黏米面勃勃再顺便放上几件衣裳给土根带过去,你们带吗?”

一个问:“你要去海市吗?”

花子说:“不是,是要高速公路上面路过的大巴车捎带,那天我看好了,那辆从山城开到海市去的大巴车正好在晌午的时候在龙头山上面过去,从海市开到山城去的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应该是两边对开的,每天都会有,让那大巴车给带过去。”

又一个问:“行吗?”

花子说:“行。以前我在县城的汽车站里看到过,有人把要捎带的东西交给那车上卖票的,在一张纸上面写上收东西的人的名字,再给卖票的十块钱,汽车快到站时,卖票的就会打叫收东西的人去取,我们也给那卖票的十块钱就行了。”

又一个说:“那大巴车能站住吗?”

花子说:“能。我那回从县城里坐那车回来,一道上总有截车捎带东西的,那司机每回都站住。”

又有一个说:“我们咋样进到高速公路里面去?”

花子说:“我也看好了,那铁丝上下每一道之间的空隙都很宽,都能过去人,我看到那个穿黄衣服的清扫高速公路的人,就经常在那里钻出来到庄里来。”

“好,我带。”

“我带。”

“我也带。”

“要提前给他们打吗?”

“不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对,给他们一个惊喜。”

“让他们乐吧。”

到了第二天,媳妇们吃过早饭就把要带的东西装好编织袋,她们背上编织袋,都急慌慌地到花子家里来了。从孩子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张上面的她们男人的名字和号码,是头天晚上就统一写好了的。为了保险,媳妇们每个人都写了一张,都在上面写上自己男人的名字。花子的男人土根没有,花子就在土根两个字下面写了:你也该有个了。又在下面写了另一个媳妇男人的号码。当她们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她们男人的名字时,媳妇们感觉很自豪’她们在做着无比神圣的事情。媳妇们大多第一次写自己男人的名字。现在,她们对着写有自己男人名字的纸看了又看,看着看着,她们笑了:“真牛!这大人物,名字还给写到纸上了。”

共 8228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偏僻的山村,出外打工的男人留下了一群想念丈夫的女人。一条高速公路让想念丈夫的女人们看到了希望,飞奔的大巴成了她们情感的寄托,头脑简单的她们以为付了车票钱就能把自己打包好的爱送给丈夫。数次碰壁都没能让她们气馁更不会放弃,而大巴上的纸牌却断了她们所有的幻想,电子眼的监控之都是众多自给自足的方法之一下,没有情感的生存空间。读后不由让人感叹,这就是生活,原汁原味的生活,以真实生动感动读者的生活。作者在文中以生动的对话与形象描写塑造出了这篇文字的灵魂,让那些对丈夫与家庭充满爱的女人们,让那些泼辣又满怀柔情的女人们活色生香地挺立在读者面前,她们的生活单调真实,他们的情感简单直白,而她们的爱火辣辣,沉甸甸,像原野的风无拘无束,无边无际。与女人们的爱相比,电子眼则显得格外冷酷无情。这便是现代文明高速发展中的某些事物无法人性化而产生的不协调吧。篇章生活气息浓厚,以对话塑造出人物的个性,推进情节的发展,同时也表达出乡村妇女与众不同的情感表达。佳作共赏。【:瞳若秋水】【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22: 5:12 好久没与姬老师联系,问个好先,再祝创作愉快。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2楼文友: 22: 8:21 最近一直没有您的消息,就知道又在埋头创作,果不其然,这篇文字风格上有了不小的改变,更加简洁凝练,以泼辣的语言和放肆的笑声表达内心的爱,无论情感和内涵都给人一种深入浅出的感觉。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楼文友: 17:22: 看过文章之后,真的被这些充满乡土气息的女人感染了。她们浓烈的情,纯的就如一杯美酒,谁饮了都会醉,社会越发展,人就越孤独,乡村的女人,可爱的女人们,你们的真,你们的纯,你们的辣,你们的爱,让人又仿佛回到了那个纯真可爱的年代。那时的我是个乡下女孩。人们习惯叫我的乳名!

回复 楼文友: 20:16:40 感谢您!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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